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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楚阔并未再次出现于母女二人面前。
楚凝陪苏氏一道用晚膳,见她精神虽不好,到底喝了大半碗粥,暗自松了口气。
苏氏瞥见了她小猫般闪烁的眼神,对她露出一个浅笑。
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上一片吓人的淤紫,抚着楚凝的脸蛋,目中露出无尽疼惜,“凝,娘亲强撑着一口气回来,便是舍不得你父亲与你,若是娘走了,你能否别太难过”
如何不曾想过一死了之,然而老天便是这般残忍,让她昨日求死不能,今日却被自己心心念念盼来的夫君用双手摁到了浴桶里
“娘我不准你死你不能做傻事”楚凝用力握住苏氏的双手,将整个身子贴在她怀里,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兽,无助地呜咽着,“人都说没娘的孩子像只草您若不在了,谁来爱凝您若真想走,把凝一块儿带走,凝也不活了”
“我的傻孩子,你这样,让娘如何走得安心”苏氏紧紧搂着楚凝,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。
母女二人相拥而泣,楚凝见母亲神色怔忪,目光黯然,似尤未打消念头,便从苏氏怀里起身,抹一把泪,跑到门口对一侯在一旁的仆妇道:“屋里有老鼠,去拿份耗子药过来。”
仆妇不敢违逆,将此事报给楚阔,而后听命拿来一纸包药。
楚凝接过药粉,拆开,撒到桌上的吃食里面,用筷子搅拌三两下,而后递给苏氏,神色殷切地看着她,“娘,我怕痛,也怕眼睁睁地看着您死去。您先喂我吃,然后把我劈晕,这样睡了一脚之后,我还能与您在一处。好么”
苏氏双手颤抖地接过筷子,抖抖索索地夹了几次菜,然没有一次成功夹了起来。
而楚凝一双天真无辜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那眸中满含不舍与眷念,却唯独没有害怕。
“我的凝啊娘不死了娘陪着你”苏氏如何能下得去手,将碗碟放到一边,抱着楚凝嚎啕大哭。
母女二人肆无忌惮地哭了一场,生生哭肿了眼眶。
楚凝到最后哭得打起了嗝,苏氏不得不止住泪,一边替她抚摸着背,一边拿帕子替她擦着眼泪。
“娘,爹爹晚膳都未过来与我们一道吃,他是不是不想要凝和娘亲了他为何不带我们回京娘,凝不想待在庄子里,这边到处都是树,见不到几个人,我怕”楚凝窝在母亲怀里,轻轻地抽了抽鼻子,状似害怕地说道。
苏氏想起净房里的那一幕,心尖止不住地抽疼。
楚阔之所以未带着母女二人大张旗鼓地回京城楚府,约莫是想要在报官之时,隐下苏氏被掳之事。
而一旦明晨,楚阔选择丢下母女二人,先行回京,则说明他仍在犹豫,不知该如何安置苏氏。
“凝别怕娘不会让咱母女二人一直待在此处的。”
苏氏拿帕子替楚凝擦了擦嘴,心里打定主意,若明日楚阔自行离去,她们也得紧跟着回京,否则依着楚老太太那刻薄古板、将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的性子,绝不允许她毁了他们楚御史府的名声
她既答应了楚凝不会再做傻事,便会努力地活下去,哪怕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愿她活,只要楚凝还要她,她就不会选择寻死
母女二人止了哭,便有仆妇进来收拾一屋的狼藉。
楚凝见母亲凝着双眉,眸光透露坚定,心知母亲在思索对策,便轻声道:“娘,儿听说昨日得亏有个小乞丐通风报信,爹爹才及时赶去救了您,咱们还未曾好生答谢人家一番呢”
若非随行的丫头小厮全被盗匪杀死,这个庄子里的人只听楚阔差遣,楚凝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与兰舟有一丝一毫的牵扯的
“小乞丐”苏氏眸光一闪,难得露出一丝笑意,“我儿说得甚是。”
语毕,便唤来仆妇,说要见那乞丐一面。
仆妇依旧恭声应下,转身禀告楚阔此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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