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们交流的时候，徐令已经吹了三次落叶，喝了两口茶水。
陆夜敏锐地看出，徐令的眼神正在变得失焦。
伪装成庄稼汉的伥鬼看着他喝下了第三口茶水后，忽然伸手拿起面前的茶壶。
随后一边添水，一边从腹腔发出“呜呜”的哽咽声。
徐令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他，心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悲伤。
“喝吧。”
一道诱人的声音自他心中响起。
“喝下去。
忘掉一切。
你就不会再痛苦了。”
“痛苦……？”
徐令跟着心中那个声音喃喃道。
他右手端着杯子，直愣愣地坐在那里，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。
两缕洁白无瑕的细烟忽地从桌底冒出。
一左一右地钻到徐令的身前，化作一双芊芊玉手托起他手中白底青花的茶盏。
陆夜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底下的动静时，他发现身旁的小磷火瑟缩了一下。
他偏头望去，看到了让他难忘的一幕——
以他身下的凉亭为中心，四面八方趴着数十个人形的鬼魂。
之所以用趴着形容他们的姿态，是因为所有的鬼魂都四肢着地，双腿绷直踩在地上。
他们的腰部微微下榻，背部却是隆起的，双手像蓄势待发的利爪，五指大张，死死扣住地面。
从陆夜的角度看来，就像是一群正在围猎的人形老虎。
身处虎群狩猎中心的徐令却浑然不觉。
在伥鬼的引诱下，他已经喝下了第七杯浮着落叶的水。
眼中的瞳孔已经缩成一个针孔般非人的大小。
那双拖着茶盏的手，已经慢慢攀上了他的心脏。
那十几只似人似虎的妖魂也在不断向他靠近。
就在陆夜以为他要被吃掉的时候，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葫芦像是有意识那般从徐令的怀中钻了出来。
小葫芦是用纯金制成的，葫芦的外圈雕刻了一副画卷。
陆夜虽然看不清上面画的什么，却也依旧能从复杂的雕刻纹路中感受到这件器物的不凡之处
纯金葫芦在空中小幅度地左右摆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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